如果说“减重”有世界纪录的话,那么1965年美国人做的一个实验很可能名列前茅。一位女性在12天的时间里,足足瘦掉23磅 (大概10公斤) 。
这个方法的成果实在太惊人,咱们能学吗?怎么学?性子急的朋友可以 直接拉到文末 看“基础颜究 生活提案 ”,愿意听我聊聊的街坊,咱们喝口杜仲茶,让我从这个60年前的实验开始说起。
降低饮食的“愉悦感”
对人类来说,饮食不仅仅为了果腹充饥,还掺杂了复杂的生理、心理、文化和审美的因素。在“吃饭”的时候,我们追求用餐仪式和味觉享受,也在满足很多 无意识 的需求 。
1965年,《纽约科学院年鉴》 (Annal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) 刊载了一项开拓性的研究,研究者们彻底拿掉了“饮食享受”,观察志愿者在“单纯的能量需求”驱动下会如何进食。
科学家们设计了一台食物分发机,按下按钮就会泵出7.4毫升的“流食”。这些食物包含充足的各种营养素,但是寡淡、单调,不会发出任何激励进食的信号。苗条的志愿者使用这台机器时,吃下去的“卡路里”跟平时没有区别,试验期间体重稳定。
接下来,两位“严重肥胖”的志愿者 (体重400磅,约181公斤) 参与了实验——还是可以随便吃,但惊人的效果开始展现:
在实验开始的头18天里,第一位 (男性) 志愿者的每日卡路里摄入量极少,只有275卡路里——不到他日常卡路里摄入量的10%。在实验开始的头12天里,第二位 (女性) 志愿者的每日卡路里摄入量更是低得离谱,只有144卡路里,她因此瘦了23磅 (约合10公斤) 。
研究者称,另外3位肥胖志愿者“在用该机器取食时,也出现了类似的卡路里摄入抑制的情况”。
我不建议街坊们也这么干哈,这种所谓的“无聊食物”,其实配比需要很精确,否则就会营养不良。而且,一直这么吃很可能把自己给干抑郁了,不划算。
不这么干,我们还可以参考这个思路——通过大脑的感受来控制体重。咱们反过来思考这个问题:
“无聊食物”之所以无聊,是因为“超市食物” (或者说“现代普通食物”) 太好吃了。
现代食物的魔力
1990年代,埃里克•拉维森 (Eric Ravussin) 做了一项非常有意思的实验,让人们在封闭的试验区中自由选择自己的食物。研究者安装了一个自动售货机,里面有鸡肉馅饼、巧克力香草漩涡吉露 (Jell-O) 果子冻、芝士蛋糕、多力多滋 (Doritos) 墨西哥烤辣味干酪玉米片、妙趣 (M&M’s) 巧克力豆……
受试者输入自己的识别码之后,想吃什么吃什么,想吃多少吃多少。
所有受试者,都在暴饮暴食。他们每天摄入的热量,是他们消耗热量的173%。
也就是说,这些被日复一日关在这里的人,每天都在“超加工食物”的引诱下,往自己身体里塞接近两倍的热量——没有人逼迫他们,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关于“体重”的实验。
人们自然而然地被 (食品工业的) 天才们设计的配方食物吸引。
在没有任何逼迫的情况下,一顿饭吃两顿饭的热量,而且一直吃下去。
因为这些食物是“提纯”过的,强烈刺激我们味觉和饥饿感的。
现代食品工业的天罗地网
现代食品的诱惑力,从巧克力这个类目就可以看得出。
可可树原产于南美热带地区,它的种子富含脂肪,卡路里密度很高。这些种子被收集、发酵、烘焙、研磨,变成了“酱”——这就是巧克力。室温下是固体,入口即化。生产者为了进一步强化巧克力的引诱性,毫不犹豫地给它加糖和奶——卡路里密度超高,脂肪和碳水化合物也很丰富,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非常难以拒绝了。
更厉害的是,可可脂中本来就包含一种温和的成瘾性物质,可可碱 (theobromine) 。可可碱的“兴奋性”跟咖啡因差不多,在天然植物活性分子中只能算中等——但是经过这一番浓缩和强化,就能让很多人为之疯狂了。
如果你觉得这没什么,那同样在南美还有一种乔木叫“古柯树”,当地人咀嚼它的叶子来提神。如果一个化学家有兴趣的话,通过类似于制造巧克力 (甚至还要更简单一些) 的步骤,就能得到上瘾性极强的可卡因。如果这位化学家不怕麻烦,继续加热精炼 (freebasing) 的二次化学处理,就能得到更致命的强效纯可卡因。
这么看来,现代食品工业简直是天罗地网,躲无可躲。我们该怎么办呢?
基础颜究生活提案
昨天我在北京,见了“暂停实验室”的创始人婷婷,闲聊的时候她推荐我去学习一种“感知力”。
感知力,就是仔仔细细去分辨自己经验 (比如颜色、香气和味道) 的能力。
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飞北京时的经验。
登机时已经是11点了,我早上跑了6公里,走了三公里,还做了75个俯卧撑和6分钟拉伸,匆忙出门之后又在候机楼写稿,啥也没吃。
飞机进入平飞模式之后,空乘开始分发食物,我第一感觉是好饿好饿啊,真香啊。
但我不是戴着牙套嘛,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摘掉,就仔细再闻了闻。
突然觉得这个香味好“人工”啊,让我想起多年前还在老东家上班的时候,公司旁边一家“香精工厂”的气味——有时候是浓郁的烤肉味,有时候是香甜的草莓味,有时候又是凉爽的薄荷味……
我知道那都不是食物,那是加强版的食物香气而已。
一下子我就不想吃航空餐了,我说:“谢谢啦,您给我一杯水就可以。”
我记得蔡澜说过一句话:“我当然也会吃麦当劳,但只有出差没办法的时候才吃,因为一旦你真的能分辨‘好吃的’,你真的会觉得那些特别香辣适口的快餐,真的不好吃。”
所以咱们这一次的生活提案不是让大家吃特别“寡淡”的食物,而是:
认认真真地体会饭菜的感觉;
最好不要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;
细嚼慢咽,体会食物的美好。
一旦建立起甄别能力,你就会远离很多垃圾食品——哪怕是凑合吃一顿,也不会爱上它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