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一次坐国际航班，旁边是个德国爸爸和他女儿。他礼貌地问我能不能帮他翻译一个清单，我发现上面是几个食物的名字。我说当然可以啊，就低头写了起来，一边写一边问他：“你女儿对这些过敏吗？”
“啊，不是的，这几样是我女儿能吃的。”
20世纪后半叶，发达国家的人民健康走出了一波“K”字形行情：一方面，天花、流行性腮腺炎、麻疹和结核这些危险疾病（传染病）被有效地遏制了，这些疾病的死亡率大大下降（除了麻疹，最近因为白左父母奇怪行为而死灰复燃）；另一方面，多发性硬化症、花粉症、克罗恩氏病、I型糖尿病和哮喘的孩子却越来越多。
国家越发达，富裕程度越高，过敏和“自体免疫性疾病”的情况就越严重。发达国家有10%的学龄前儿童有某种食物过敏，20%的美国人有某种过敏症状。
这样的问题，我们有应对方案吗？
有句话叫“世界破破烂烂，小狗缝缝补补”，@Cindy有一只猫，@婷婷有两只猫，我小时候总是鼻炎过敏，所以我家养了一只柴犬。
01
“卫生假说”
对于发达国家（或者说工业化国家）的过敏问题，共同特点是免疫系统对一些无害的物质（甚至身体的有用细胞）疯狂攻击，比如花粉、花生、尘螨，甚至胰脏细胞（造成I型糖尿病），工业化之后死于这类疾病的人越来越多。
20世纪80年代，这种问题越来越严重时，有科学家认为过敏的发病率和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有关，他假设兄弟姐妹之间的“不卫生接触”增加了感染机会，偶尔生病让孩子们更健康。
这个道理是“那些杀不死我的终究让我变得更强大”的现代版，人们迅速接受了这个简单直接的道理：我们太执着于摆脱那些病原体了，干净到了“无菌”的程度，这冒犯了上帝（神、或者老天爷），于是人们就遭遇免疫障碍，这是天降的惩罚。
“我们的免疫系统，需要经历有害的感染才能充分生效。”
但是这个假设是错的，至少是不准确的，它误导了很多人。
02
生病历史
在人类漫长的发展历史上，那些导致麻疹和天花的病原体，大部分时间是跟人类不接触的。早期的祖先是非常分散的小部落，在苍茫的大草原上“流窜”，今天这里明天那里，也没有家畜——这些都限制了大规模流行病的出现。
就算有一点机会，某些病原体感染了某个成员，那么也会很快传遍所有人，然后要么杀死整个部落，要么失去潜在受害者（全员都有了免疫力）——结局都是消失。
所以，在进入农业定居社会之前，可以说人类跟现在一样，很少得传染病，那时候大部分的意外死亡来自于外伤感染。
人类发明农业之后，我们开始定居，排泄物离住所越来越近，跟家禽家畜的接触越来越亲密，这都给了病原体大量的机会。
在农业社会，或者说早期农业社会，人们是没有“卫生”习惯的，厨房和卫生间之间并没有明确隔离，下水道和饮水口之间也很难说彻底分开，也没有把水煮沸后再喝的习惯——于是病原体机会越来越多，人们越来越容易生病。
可是，我们真的是因为不生病了才不健康的吗？人类的身体在两百万年的时间内都不依靠生病来提升免疫，为啥在几千年的时间里就依赖病原体了呢？
这事儿不对。
03
卫生和干净
问题在于“卫生”不是“干净”，我们太“干净”了，在“卫生”之外又制造了太多的“无菌”。
真正需要卫生的，其实是医院、食品厂、自来水厂、家里的厨房和卫生间，这些地方有关键性的控制点，这里如果被污染了，病原体就大规模地进入身体，从而让我们生病——只要生病，就没什么太好的事（破坏身体的内平衡），如果是麻疹这样的病，还会附带伤害免疫系统，让你下次更容易得病。
但我们现在过度干净了，我儿子小时候想养狗，家里的长辈都会反对——觉得猫猫狗狗会带着“虫”；而我们也远离了泥土、田地、耕牛和鸡舍。
这样就让我们的免疫体系失去了跟“无害”或者“有益”微生物接触的机会，也失去了跟花粉、尘土接触的机会。
人类的免疫系统在孩子们小时候没有适当训练，会反应过度，攻击无害的物质和细胞，甚至攻击身体自己的细胞。
免疫系统是非常厉害的武器，如果不能好好控制，就会伤到我们自己。
如果我们不能常常去农场和山林里转转，养个宠物可能也是一个解决方案。
